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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一章 夫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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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一章夫人

臥房的門在身後鎖起,滿室燭焰隨著湧進來的涼風輕漾。

逢月被輕輕地放在床上,瞇著眼睛喘息,蘇景玉點燃了一小塊熏香,煙香裊裊升起時,兩片大紅色的鸞帳飄然落下。

鸞帳內春光一片,仿佛空氣都是紅色的,逢月呼吸急促,渾身癱軟,緊閉著眼睛片刻不敢睜開。

微顫的唇瓣被輕柔地含住、吸吮,舌尖隨之被勾纏住,退無可退,她心跳如鼓,半點不敢主動,唯有小心地迎合。

身上越來越輕,耳邊盡是衣物落地的簌簌聲響,鸞帳飄曳時帶進陣陣香風,熏的人骨軟筋綿。

眼前再度暗下一片黑紅,她身上被燙的一顫,下意識地攥緊軟枕,偏過頭,下巴貼在瓷白的香肩上,緊繃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。

“逢月,睜開眼睛看看我。”

蘇景玉滾熱的氣息拂過耳畔,她轉過頭來,緩緩睜眼看他,眼前的男人完全籠在一片暧昧的紅光裏,俊秀的眉眼愈發美的炫目。

她楞了一瞬,眼裏淚光盈盈,此刻的場景期盼已久,又似曾相識,來不及細想,微張的唇再次被他堵住。

她拘謹地嘗試著像往常那樣回吻他,他卻已經按捺不住地離開,滾燙的唇含住她紅如血滴的耳垂,一寸寸繼續向下。

逢月驚慌的再度閉上眼睛,無處安放的雙手胡亂抓住他的肩膀。

漸漸的,她夠不到他,又重新死死抓著軟枕。

“抱著我!”他竭力隱忍,言語輕柔,她抱緊他,眼含著淚笑望著他,漸漸陶醉地閉上眼睛。

房裏的碳火太旺,汗水沁的渾身濕漉漉的,竄湧的熱血直沖頭頂,他繼續深吻她,與她舌尖勾纏,抵死不休。

……

“夫人!”蘇景玉擁她入懷,看著她淩亂的模樣,鼻尖碰了碰她的。

逢月嬌羞地靠著他,拈著他胸前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纏繞。

她不止一次夢見過當下的場景,卻都遠不及現實中來的醉人,那是真正兩情相悅,濃情繾綣的味道。

現實中的他可比夢裏溫柔多了,她意猶未盡地抿抿嘴,緩緩擡頭,輕柔又深情地吻上他。

蘇景玉眼睫一顫,本就不甚清明的眼神瞬時失了焦,再度擁緊了她,聽著她低喚著“夫君,夫君……”

蘇景玉腦海裏空白了片刻,指尖撩開她被汗水浸濕的鬢發,動情地輕吻她的額頭,“夫人。”

從今夜起,這聲夫人叫的名正言順。

他後悔新婚那夜拋下她,沒有更早地彼此擁有。

不過也不算晚,往後餘生,他都會用生命守護他的女人。

半邊幔帳掛回金鉤上,滿室燭光燁燁生輝,裊裊熏香飄在床笫間。

逢月枕在蘇景玉胸前,臉上緋紅未退,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,頭一擡,問道:“景玉,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麽名字好?”

蘇景玉怔了怔,笑著側過身摟著她反問:“哪有人這麽急著收莊稼的?”

逢月抿著紅潤的唇瓣,無言以對。

她盼望著能盡快擁有和蘇景玉的孩子,不是因為成親已久,迫於外面的壓力,只是單純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,那種幸福的感覺她在子溪臉上看到過。

她舍不得睡去,指尖反覆勾勒他胸前的肌肉線條。

房裏炭火充盈,懷裏還抱著個不安分的小暖爐,蘇景玉熱的身心蠢蠢欲動。

逢月眸子動了動,學著夢裏的樣子,生澀地低頭吻住他。

蘇景玉抖著推開,哭笑不得地蹙眉,“你還是先養上兩日再說吧。”

身上不適自不必說,可他太過於美好,讓她忍不住想要與他親近,想要把這近一年來缺失的慢慢補回來。

逢月咬著下唇,迫切地看他,又怕他嘲笑自己太不矜持,羞的目光躲閃開,嬌聲道:“都怪你點的香藥勁太大了!”

蘇景玉極慢地眨眼,唇角勾起一抹壞笑,“那只是普通的熏香。”

逢月神色一滯,倏地捂著紅成柿子的臉背過身去。

蘇景玉在南疆長大,不喜歡太過嬌矜的女子,笑著回味她又羞又色的可愛模樣,下巴抵在她肩頭,“跟夫君還害羞什麽?”

他盡力克制體內火苗竄動,捏捏她通紅的小臉,“過兩日夫君再同你一起鉆研那些有趣的玩意兒。”

想起箱子裏那些東西,逢月慌得眼一閉,身體緊繃著縮成一團,蘇景玉手臂順勢抱起她去隔壁沖洗。

熱水漫過身子,身上的不適感舒緩了不少,再被抱回床上時困意席卷而來。

逢月強撐著快要垂下來的眼皮,半趴著看向碳爐邊撥弄炭火的蘇景玉,等著他過來一同安眠。

視線落在他腰下,許久未見的殷紅色半月胎記開啟了她塵封在心底的記憶,她瞬間清醒過來,目光不自覺望向龍門架上繡滿魚形玉佩的腰封。

她可以控制住不去想夢中的夫君,卻無法欺騙自己,她心裏依然惦記著他,不知道他腰上的傷怎麽樣了,也不知道他是否躲過了山洞裏那一劫。

“怎麽了?”蘇景玉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喚回。

她轉回頭看著他,恍惚間竟然分不清眼前的一幕是夢是真。

他背光而立,眉眼不甚清晰,俊美的輪廓、高大挺拔的身姿像極了夢中人。

她深吸一口氣將盈動的淚光壓下,告誡自己不該如此,收斂心神,默默將偶然觸發的記憶再度塵封在心底。

“沒事。”逢月翻身躺在床上,把兩只枕頭並在一起。

她並不想刻意隱瞞什麽,只是她已經向蘇景玉坦誠過夢境,不想再次提起。

蘇景玉跟著瞟了眼腰封,裝作若無其事地躺在她身邊抱著她,醋意被還未褪去的繾綣濃情淹沒。

炭火滅了近半,房裏終於涼快下來,逢月拽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,枕在他肩窩裏。

“景玉,莊子裏的房子布置的差不多了,我們也不必等到明年入春才過去住,那邊就像這畫舫一樣,沒有人打擾我們,多好。”

蘇景玉撫著她背後的烏發調笑,“你是想說在那裏不論多大聲都沒人聽見吧?”

逢月羞紅了臉,氣鼓鼓地打他,“我哪有那麽大聲?”

蘇景玉攥住她亂揮的小手,酸溜溜道:“對!不及上次在莊子那夜聲音大!”

“我……”逢月張口結舌,回想上次在夢裏與他的確激烈了些,垂目含混道:“還不都是你。”

蘇景玉沒留意她話裏的意思,寵溺地拉她入懷,“好,都是夫君的錯。睡吧,明早睡醒了我們就回莊子去。”

逢月滿意地嗯了聲,疲累地縮在他懷裏,瞬間入眠。

洞房之夜,徹夜燃亮的花燭照在她紅潤的小臉上,比往日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。

蘇景玉笑望著懷裏的妻子,回味著今晚的每一分細節,對自己初次的表現還算滿意,美中不足便是炭火太旺,熱的人難受。

實踐出真知,果然是至理名言。

這等巔峰體驗他之前不曾經歷過到也沒覺得什麽,一旦經歷便一發不可收拾,體內的火苗又開始竄動,挪開逢月貼在他身上的手,強迫自己靜下心來。

之前逢月在睡夢裏與那人徹夜溫存,他還曾懷疑過自己能不能做到,原來嘗試過與心愛之人親密的滋味,再想克制住真的很難。

一股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充斥在心頭,他抱緊她,仿佛將自己浸入到滾燙的醋缸裏,恨不能將她夢裏那個男人從她腦海中抓出來,抽筋剝骨再碾得粉粹。

可惜真人還好辦些,虛幻的人根本下不得手,他惱火又無奈,沒什麽力度地告誡熟睡的枕邊人:“以後只能夢見你夫君一個男人,知道嗎?”

寂靜的夜,巨大的畫舫隨著夜風輕輕搖晃,璀璨的燈火映在窗上,與滿室的燭光融合在一起。

蘇景玉抱著心愛之人,欣賞著生命中最美的畫面,久久不忍安眠。

一陣盡力壓低的腳步聲傳來,緊接著房門被又急又輕地叩響,打破了眼前的愜意溫馨,蘇景玉聽出是順子,沒好氣地罵了聲:“滾!”

洞房花燭夜,他家主人正累著呢,再沒眼色的跟班也不該這個時候跑來打擾。

叩門聲戛然止住,順子焦灼地在門外轉來轉去,為難道:“世子啊,那個……您出來一下。”

蘇景玉眉心一緊,猜到定是出了大事,起身披了件袍子過來開門,“怎麽了?”

順子在湖邊的棉帳裏守了大半夜,凍的直搓手,急促道:“世子啊,方才崔家的夥計跑來報信,官府連夜查封了泰安堂,說崔東家圖謀不軌,整個崔宅都給抓了,夥計還說崔老太爺急暈過去了,崔東家被用了刑,崔夫人的孩子也給折騰小產了。世子啊,您快想個法子吧!”

蘇景玉驚得心頭一顫,沈著臉,半晌沒有言語。

崔家被捉拿下獄,竟然還能派出個夥計趕來碧波湖通風報信,還刻意強調崔家人的慘狀,分明是有人想利用此事引他出來。

祁沐恩如今掌管太醫院的監查,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。

他是祁公公的義子,這件事定然已經驚動了皇帝,萬一處理的不得當,自己陷入其中不說,還勢必會害死崔榮錦全家。

“你先去下層歇著,容我好好想想,明日再說。”

順子知道這事難辦,急中出錯更是要命,可是涉及到崔榮錦和家人的安危,不盡快告知蘇景玉又害怕耽擱了大事。

事情稟清楚了,心裏懸著的大石落下近半,點頭應著,邊往下層走邊幫著思量應對之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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